子非鱼安知余

钟情于王者同人,不太挑食,但是偏爱白亮,云亮,信白,药鱼。
有魔道天官意向。
最近新粉:墨魂!!李杜苏王我吃了!!

刺秦

*cp多,有点杂,但是关系比较清楚,耽美

*故事虚构,发展方向大致顺从历史。

*尊重历史


(一)

当可以不去想去一切的时候,荆轲喜欢叫上高渐离,坐在一方院子里喝一壶酒,看月亮一天天从圆到缺再到圆。高渐离的歌声实在算不上好听,但荆轲也不打算去找那些美丽的歌伎。

荆轲依旧记得那双被太子丹送来的手,他已经很谨慎了,他没有夸赞那个弹琴女子的美貌,没有夸赞她的琴艺高超。他只是忍不住赞美了一句:这女子的手很漂亮,太子丹就把那双手血淋淋的地送到自己面前。

“你剁了她的手!”荆轲的怒气冲口而出,但他立刻垂下眼眸——对面是燕太子丹,他自己的身份是刺客,说白了就是个奴隶,他没资格朝太子丹发火。更何况,太子丹是个疯子。

太子丹倒显得很无辜:“不是你说喜欢这双手吗?我便将它送与你。”于是太子丹爱惜人才的名声也传了出去。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太子丹做的太多了,而且都很成功。例如这次,自那以后荆轲的确几乎不再与外人交流了。

除了高渐离,高渐离不怕被杀,至少到目前为止,太子丹还没有杀他的借口。而且,高渐离也是太子丹用来威胁荆轲的方式。

荆轲其实很怀念他和高渐离还有狗屠三个人一起的日子。只是当他选择是和高渐离一起投奔选贤用能的太子丹,还是和狗屠一起隐于市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高渐离。却不曾想,太子丹最擅长表面功夫。他本来是想和高渐离来此厮守的,却慢慢失去了一切。

今天高渐离没有来,每次吃过晚饭后高渐离如果还没来,那来了的就会是太子丹。太子丹会先和他随意攀谈几句,问他吃晚饭了吗。 如果吃了,就可以开始他们之间的事了。除了恶狼,荆轲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床上的太子丹。平时他们只能看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丹,只有荆轲知道那不过是披了一张羊皮。

当然,高渐离不会比荆轲好受很多。他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宁愿荆轲跟着狗屠四下流浪。他亲手把爱的人送到一座囚牢里,并且荆轲遍体鳞伤、万劫不复。每次看到荆轲他都心疼,他真想一死了之来还荆轲自由,但他没有那种勇气,他看着荆轲越来越沉默,他明白自己的灵魂也一点一点被碾成灰烬。听说不远处的市级来了一位卖狗肉的,狗肉削得极其漂亮。甚至心情好了,还会随手找块儿木头为旁边的小朋友削个小兔子之类的。而且,那位屠夫似乎便自此定居,不再离开。

浪荡如狗屠,竟然安稳的定居下来了?高渐离每每思及此处都觉悲哀——一个小小的燕都城竟困了他们三个人。所有的不可一世,所有的年少轻狂,全部消失殆尽。

但是荆轲是刺客,太子丹当时也是因为他是刺客才将他收为门客。后来事情发展换了个方向,那是后来的事。而太子丹当时广纳门客只为了一件事——刺杀嬴政。

 荆轲原本相信太子丹杀嬴政只是为了国仇家恨,但直到有一天太子丹喝醉了——太子丹第二天说自己喝醉了,荆轲是不信的。 因为前一天晚上太子丹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混沌。

他们当时本来在谈论樊无期,那个被秦王逼到燕国,走投无路的男人。

荆轲说:“要刺杀嬴政的话,我们必须好好规划一下。”

太子丹瞥了荆轲一眼:“身处这样的境地,荆卿还是不忘刺客身份,国之兴啊。”

荆轲认得太子丹脸上恐怖的笑,不过他的刺秦行动很快就要开始了。不只是为了自己,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白白死去:“我必须要有进入秦宫的理由,燕国反正还有一个闲人,不若用他的人头像秦王示好,再随便拿些珍贵的,比如领土之类的去拜见,反正领土也不会真正给出去。”

“闲人,指樊将军?”太子丹的语气充满讽刺。

“是的,虽然我不清楚您当时为何宁愿与秦为仇也要保这个人,但现在到他做贡献的时候了。”荆轲被自己声音中的冰冷吓到,他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太子丹造成的。

“呵。”太子丹冷笑:“为什么宝保他?当然因为这样能让他生气啊,只要让他不痛快,我就痛快。”

荆轲猜得到,后三个“他”指的是秦王嬴政。他曾听说秦王和太子丹一同做过人质,也算同甘共苦,但似乎情况并不只是共患难的好友。

“他现在居然要灭了我的国家!他背叛了我!我们说好的,他不仅失言了,还把我的性命,我的尊严,我的国家拿去给他的宏伟帝国当垫脚石。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忍心?”太子丹似乎真的醉了:“那么难都一起走过来了,现在安逸了,他居然要杀了我,他甚至没有再来看我一眼。他娶妻,甚至有了一个可爱的扶苏。”扶苏真的很可爱,太子丹第一次见到扶苏的画像时,就觉得这孩子继承了嬴政的十分眉眼,所以他也恨着扶苏。

“秦王他——”太子丹张了张口,荆轲屏息等待的接下来可能从太子丹口中说出的别人一辈子都无法知晓的秘密。但太子但“睡着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酒醉一般陷入沉睡。

荆轲非常想提醒太子丹,告诉他,他们今晚喝的不是酒是茶,但是他懒得说。

经过了太子丹的默许,荆轲取了樊於期的头过程并不顺利,但太子丹派了两个人来帮助他。这是荆轲第一次杀人,但杀人之后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惊慌,就像之前和狗屠一起杀野兔一样,当“野兔”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刻,就已经是死的了。

然后是太子丹的表演,装作毫不知情的被通知,然后抱着樊於期的尸体大哭一场,最后悲愤的授命荆轲——刺秦!

不过这都不是那天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天晚上他见到了一脸震惊的高渐离。

“你杀人了。”高渐离说。

“我是个刺客。”荆轲说。

“你怎么能如此平静,那可是人命!”高渐离惊讶道。

“有什么区别?要用的时候拿来用就好了,什么人命、畜生命的?”荆轲冷冷道。

高渐离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烛火之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激动道:“荆轲,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了?”

“我怎么说了?我怎么了?如果你是我,如果你是我!”荆轲说不下去,他什么都不想回忆。

“那就此别过!”高渐离愤然离席。他达到目的了,他和荆轲决裂了,荆轲可以离开了,不必再顾及自己了。

荆轲何尝不知高渐离的打算,但是他真的被伤到了,他怎么了?还用问吗,心死了,肉体也即将死了。所以他冰冷无情,没错,自己就是无情无义怎样?荆轲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无情无义,没错,自己就是无情无义,怎样?自己是个刺客,是个刺客。

如果高渐离早一点这样做也许还有用,荆轲瘫软在原地。现在早就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了。


(二)

青稞没想到太子丹会指派一个小孩儿来当自己助手,人是长得高大,但脸庞还是很稚嫩。他于心不忍了,宴会上借口出去透气,却遇上了高渐离。

高渐离说:“荆轲你可真是个害人精。”

“多谢夸奖。”荆轲面不改色,转身离开。

离开时,高渐离看到荆轲踉跄了一下。

临行前荆轲用鸽子给狗屠送了块竹条,上刻:“吾将死,请一见。”

狗屠没有了,一直到中午,太子丹开始催了都没有来。荆轲无奈,只得宣布启程。他其实知道狗屠不会来,早知道就不试了,还能心存一点念想。

荆轲按照流程上前一歌,歌壮士之悲。高渐离击筑。第一次 他们如此没有默契,但也似乎很有默契。荆轲的拍子总是比高渐离慢半拍,不多不少,没有谁刻意改变节奏,就是一直慢半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听课以为没人听得出来——毕竟大家都沉浸在离别中,谁会注意到音乐的拍子呢?但是荆轲回头看到太子丹诡秘的笑声时,他知道太子丹注意到了,甚至太子丹可能知道一切。

终于到了秦国,秦王似乎非常惊喜,立马就召见了两人。

当荆轲抬起头看向那个至高无上的人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太子丹为什么立刻挑中了他作为刺秦的人——也许太子丹本来只想要一个玩乐,至少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时,太子丹一定是这样想的。因为荆轲发现自己和秦王相似,尤其是眼睛,乃至于神态、身量。至于刺秦,用在荆轲身上的时候本来应该只是一个幌子,但令人无奈的是荆轲太出众了,无疑是刺秦的最佳人选;更令人无奈的是,连太子丹都无法想象的是,大秦国终于兵临燕国了。

真可恶啊!荆轲瞥了一眼嬴政喜悦的神色,分不清他是因为得到利益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是太子丹派来的而高兴。荆轲现在真的想杀了嬴政,只觉这人除了毁他人幸福什么都不会。狗屠、高渐离、秦舞阳、樊无期,甚至包括太子丹谁的悲剧不和他有关?当然,也包括荆轲自己。

年轻的舞阳害怕了,荆轲随意笑着解释,对面那个阴险狡诈的秦王竟然轻而易举地信了。荆轲其实有些对不起舞阳,就像那天一直沉默的高渐离突然说:“荆轲,你可真是个害人精。”的确,表面看来似乎都是自己的罪过,以至于荆轲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反驳。也可能是当时只顾震惊,他不敢相信这样沉重的话,就从高渐离嘴里轻飘飘地说出来,至少不能是高渐离。

“那荆卿请呈上东西吧。”嬴政开口,打断了正在神游的荆轲。

都怪高渐离,竟然让自己跑神。荆轲忍不住苦笑,他将地图摆在嬴政面前,一寸寸的展开。大殿里出奇安静,荆轲却觉得匣子里樊於期的头颅在嘶吼和咆哮,吵得他头痛——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当匕首露出的那一刻,荆轲立刻按照原先规划好的拿起匕首,但他怔愣了一下——这把银质的匕首是雪白透亮的,这不是那把淬毒的匕首!是谁换了?

荆轲没有时间想,幸而秦王也怔愣了一下。荆轲迅速一手抓住嬴政的袖子,向他胸口刺去。秦王挣扎起来,挣破了袖子,而荆轲的刀也只扎到袖子上,但是——荆轲发现自己手里的刀甚至没有开刃!刚刚能把衣袖刺破,只是因为自己的力气大而已!

自己本来就是来送死的!荆轲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咬牙继续追击嬴政,但是不出所料地失败了。因为被嬴政砍断了左腿,荆轲只能靠在柱子上,把手里的匕首掷向嬴政。

“他竟然派你来杀我!”大殿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嬴政的咆哮。

“当然,”荆轲冷笑:“他给我一柄毒匕首,削铁如泥,你该死!但是现在那柄匕首竟然没开刃,若不是匕首被换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匕首被换了,嬴政一瞬间明白了:“他换的?”

“除了我和他,还有人能接近这柄匕首吗?”荆轲说着,心中涌出无限悲伤。他想起狗屠说过:世上哪有真正欢乐的人,所有人都是悲哀的,只不过若你坚信自己不悲伤 也算勉强可以过得快乐。病态如太子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为了国家去杀嬴政,却终究还是做了手脚,不忍心伤害。

“他怎么样了?”沉默良久,嬴政终于开口。

“他现在是个疯子。”荆轲咬牙答道:“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

嬴政看着手下人把刀架在荆轲的脖子上,刀被高高地扬起。嬴政终于轻声道:“对不起。”

荆轲一愣,眼泪几乎瞬间决堤。他咆哮道:“你去对他说啊,你去对他说啊!”荆轲想起了高渐离,他想起自己曾经有一丝怨恨高渐离,但是现在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了。

他看到高渐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他清楚那不过是幻影,但荆轲还是对那个幻影说:“我没有变,我没有。”

然后,荆轲的脑袋落到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如春天一夜间绽放的桃花,鲜红夺目。

后来,很多年后,嬴政站在泰山之巅俯视他的天下,现在他叫秦始皇了。他想起年少时的爱人,想起自己珍藏的那柄雪白透亮的银质匕首,他得了这天下,似乎也不亏。

真的不亏,只不过他此生再无缘遇到一个那样爱他的人。但有这天下便足够足够了,嬴政闭上眼睛,少年的眼眸在他眼前一闪寂灭。


历史真是一个很丰富的素材,有很多可以拿来写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想。

最后一句话不是原创,是我读了一篇名为《江南老》的文章后念念不忘的句子,这篇文章真的超不错。

评论(1)

热度(2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